我爸是客家人,但我不太會說客家話,但我真的覺得客家話是一種
很妙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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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生祥,讓世界為客家歌瘋狂
作者:李育豪 2007.01.03/ 第363期

即使在法國吃西餐,他仍自在的和友人分享養豬經驗
,這就是林生祥,一個來自美濃務農家庭,卻將客家
歌謠唱上世界,將台灣農民與勞工故事傳唱下去的誠
實音樂人。


「對不起,我來晚了。」他背著吉他,小心翼翼地闔
上門,深怕驚動辦公室裡的其他人。腳上破舊的白色
球鞋在大雨中淋濕了,戴著眼鏡的臉上,露出緬靦的
微笑,「你好,我是林生祥。」

很難想像,眼前像大學生般單純的他,這幾年帶著他
來自美濃農村的客家歌曲,踏遍捷克、挪威、法國、
美國等國家的專業舞台。更在二○○五年夏天,德國
最大的TFF音樂節上,讓現場七萬名來自各國的聽
眾為他的客家歌風靡,不斷喊「安可」,主辦單位只
好破例讓他再唱兩首歌。

是什麼原因,讓林生祥的音樂可以跨越語言、文化的
隔閡,觸動人心?

「對自己很誠實,在生活上也很真實,」林生祥多年
好友,大大樹音樂圖像負責人鍾適芳如此解釋。

兩次金曲獎最佳樂團,另外還有最佳作曲人、最佳製
作人、最佳客語專輯等五項大獎,並沒有讓林生祥改
變他的生活或創作理念。

林生祥從小生長在有山有河的美濃鎮,父母親都務農
,印象中的童年都是在水稻田、香蕉園、檸檬樹叢間
度過。他用手比了一下屋簷的高度,「我們家割下來
的香蕉,一堆一堆,疊的像人那麼高,吃都吃不完。」

訴說農民和勞工的故事
 
即使現在沒有演出時,他多在美濃母親的養豬場裡幫
忙。閒暇時跟鄰居農民一起聊天、喝酒背景,培養出他對於
農村生活特別敏銳的觀察和同理心。

 
這樣的關懷,在他的音樂裡表露無遺。從大學時期組
的樂團「觀子音樂坑」,到為了反美濃水庫而組的「
交工樂隊」,再到現在的組合,他的音樂多是訴說台
灣農民和勞工的生活故事。

交工樂隊時期的「菊花夜行軍」,唱出返鄉種植花卉
的年輕人,看著夜裡盞盞燈光下的菊花田,幻想自己
是個司令官,號令菊花們好好成長,將來賣個好價錢。

新歌「目苦看田」,描述台灣加入WTO後,政府停止
美濃菸草保證採購,老菸農的兒子載著日漸失明的父
親回到田裡,再看菸草最後一眼時的心情。

他從不會為自己農家子弟的背景感到自卑,即使在法
國吃著精緻的西餐,林生祥仍然可以很自在的與外國
友人分享養豬經驗。

而正是這種單純的個性,讓他在音樂創作上能夠更專。
心探究自我,而不會刻意迎合市場。

即使不刻意迎合市場口味,每次他演唱時,台下仍然
有來自台東的原住民、淡水的勞工,還有放學後趕來
的大學生,隨著他的音樂擺動,甚至跟著輕哼。

吸引這些聽眾的,除了充滿農村關懷的動人歌詞外,
還有音樂裡巧妙融入的客家八音、恆春民謠、搖滾等
各種元素。「跨界很好講,但是要做得好就不是那麼
容易了,」鍾適芳說。

立志找回台灣的傳統聲音
 
十幾年來,林生祥面對音樂的態度不曾鬆懈。「一直
到今年,我才開始覺得我能享受音樂,」他露出滿足
的微笑。

起初,林生祥在大學時也是從搭配電子吉他、打擊樂
的搖滾開始,一次在家鄉演出的經驗,讓他下定決心
要找回台灣的傳統聲音,並且將這種聲音帶出去。

服完兵役後,林生祥帶著樂團回到美濃為三山國王廟的王爺誕辰慶典表演。登上舞台時,台下有兩、三百
名聽眾,結束時卻只剩十一人,其中還有七個是親戚
。「我想,完蛋了,我的音樂回不了家鄉。」當時林
生祥難過極了。

同一年,朋友邀請他在一場國際的音樂節上演出,看
到韓國、菲律賓的樂手都帶著傳統樂器來表演。林生
祥感到非常的慚愧,原來自己的音樂不只沒辦法讓鄉
親認同,更跨不出台灣。

音樂裡有堅定而清晰的信仰
 
為了在他的音樂裡融入恆春民謠,林生祥反覆把國寶
樂手陳達的專輯聽了數百次。為了與日本音樂結合,
他又親自跑到沖繩住了一個月,學習三弦的節奏,體
驗沖繩民謠產生的文化背景。

問到林生祥他認為自己的音樂能夠跨越文化隔閡的原
因是什麼?他想了想,依然很謙虛地說,「音樂的本
質就是這樣吧,你文化的根長什麼樣子,樹長出來自
然就到那邊去。」

真誠的面對自己客家農村身分,加上執著於突破音樂
的侷限,讓英國資深樂評人保羅.費雪(Paul Fisher
)在聽完林生祥的音樂後大為感動,寫下這樣的評論
,「生祥所唱的,我一個字也聽不懂,但我可以聽見
他聲音中豐富的熱情,他所唱的都是他堅定而清晰的
信仰。」

林生祥的信仰,則隱約的表現在吉他上的四個貼紙裡
,它們分別是「我等就來唱山歌」(反美濃水庫的歌
曲)、「WTO滾出去」、「支持媒體公共化」,以及
「滾動的農業,聲援楊儒門」。

問他為什麼關心這些,他則很平常地說,「其實就是
我生活的一部份而已,我們當兒子的人,看到爸爸媽
媽有什麼樣的狀況,自然都會想辦法去幫忙吧。」

「我並沒有要用音樂去指向未來的路,我沒那個資格
,我只是把一些很認真、很努力在這邊生活的人,他
們很美麗的故事,變成我的音樂。」


看到這幾年台灣社會上的紛亂,林生祥認為,「失望
沒有用,還是要想辦法行動,要去解決。」
或許就像他在歌曲「種樹」裡描述的故事一樣,颱風
過後,一名男子開始把倒塌的行道樹種回土地。


種給離鄉的人,
種給太寬的路面,
種給歸不得的心情。
種給留鄉的人,
種給落難的童年,
種給出不去的心情。……


林生祥也在用他的音樂,為台灣社會種下一棵棵樹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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