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楓的部落格

這一天 是我表姊訂婚的日子
因為我媽去理髮院太久，所以讓我們快遲到了，
於是我就和我弟搭計程車先去。

招了一部計程車，我和我弟在車上攀談了一陣子，忽然留意到司機在
放的背景音樂"寶貝對不起"(這首歌好久了阿..是我小學時的歌，
搞不好高中生或大一的已經不知道了)好像是司機自己唱的。

好奇心竄起，我開了口問司機:「這是你唱的嗎？」

只見後視鏡倒映出司機靦腆的臉，他有點不好意思說:
「那是人家幫我錄的」

我弟說:很厲害 都有唱在拍子上耶

寶貝對不起 不是不愛你 的歌聲 一次又一次的增強
在我耳中並不悅耳 但卻聽得出他唱的很開心很開心
"謝謝......."

”那是他們在我不注意底下錄的啦　所以我在聽聽看"

他的臉表露出那種既得意又害羞的樣子 用台語就是 爽假痛
用日語就是口嫌體正直

但我好喜歡後照鏡反射出他的那個神情，眼睛瞇成一條線
像是個小孩

後來我問到司機大哥　計程車下個月要漲嗎？

司機的口氣有點無奈:說是這樣說，但實際不一定，什麼都在漲
只有薪水和計程車沒漲。油價那麼貴 能不漲嗎

他的生計似乎覺得油價的浮動 載沈載浮

聽到他去唱卡拉ok 我就想問 消費是怎麼算的呢??

他說 卡拉ok是算人頭的 一個人頭三百塊

我說不管唱多久都三百 他說 對 一次三百

他從昨天四點唱到剛剛 然後才出來跑

我問 那裡面有賣吃的嗎 他說他們裡面會招待一盤小菜
但大多大家是自己帶去吃

我又問 你和朋友去嗎
他說 就我一個人

我又繼續問說 那這家店要靠什麼營業阿只收這樣的錢
他說 錯了 生意好的很勒 你知道嘛 台灣人很臭屁阿
很愛現所以都會去卡拉ok秀一下

這樣的一個生活圖像和我們大學生習慣的夜唱 消費金額和消費型態
好不一樣，這也是我很久之前在經過這種家庭式卡拉ok所想要理解的，
會是怎樣的人來這邊呢？會過著怎樣的生活呢？


我說　你沒休息嗎？

他說　累了再休息阿　要不然　錢那麼難賺　只能多跑幾趟
我看到手排檔旁裝滿檳榔渣的杯子 問道
:你吃檳榔提神嗎??

他答:沒有啦..那是以前在開貨車時就吃的了　現在少很多了

我問:那為什麼後來不開貨車跑來開計程車

他說：因為看了高速公路連環車禍後　怕了於是改開

我本來想試圖用台語和他溝通的 就和他用國語和我溝通的一樣
但我的台語不太輪轉 就做罷

終於到了地點 金額顯示230

我說 250 你找比較方便 就算兩百五吧

我說很高興認識你

車門關上 揚起塵埃 他遠去了

我想到很多次司機的對話


有後來去上班 做不慣的 有本來可以功成名就的
有沈默寡言的 有因為懷孕上班中斷 後來開計程車的
有感嘆社會變遷的 有管不住小孩的 有為小孩補習費煩惱的......

一個又一個的勞動 織成一幅在城市裡流動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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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

校內的公車司機

我:閔大哥　你服務多久了？

他:如果要算的話　大四了吧　
政大很棒喔

我也笑了，我喜歡和他交談的活力與熱情
那種對職業不倦怠　與人交流的人情味
還有不論上車　下車有多少人
那不間斷的謝謝載著一個又一個疲憊或匆忙
的靈魂移動著，晴雨不變。